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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1年6月12日
地点:北京大学经济学院101会议室

 安信证券高级宏观经济分析员尤宏业

  尤宏业:刘易斯拐点与通货膨胀

     

  从最近一两年的通货膨胀现象来看,蔬菜价格的大幅上涨是比较突出的现象。在农产品中,粮食可以机械化收割,但是蔬菜的机械化生产是非常困难。蔬菜的收割,分拣和贩卖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工参与。所以,蔬菜是最劳动力密集型的农产品之一。因为蔬菜价格有一定大小年的特点,我们进行两年复合增长率的处理。从这张图可以看到,2007年之前蔬菜价格平均每年涨5%左右。但这之后,蔬菜价格的涨速逐渐上升,现在已经到15%附近。蔬菜是很难进行国际贸易,对于这样不可贸易品,本身生产周期非常短,没有库存扰动,从一两年的角度看产品价格上涨,主要就是成本推动。所以蔬菜价格趋势性上涨,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低端劳动力成本快速上升的推动。

  2010年的蔬菜价格上涨异常迅猛。很多人将其归结为,流通和租售费用的高企。比如,蔬菜在高速公路上的收费太高,菜场的进场费和摊位费太高。如果蔬菜价格的上涨是因为中间流通成本推动的,我们应该观察到城市的蔬菜价格涨幅要高于农村。因为农村接近生产地,而城市相对远离生产地,中间费用比例较高。但是我们从城市跟农村蔬菜价格的增速差可以看到,2007年以后,农村蔬菜价格涨速快于城市。这在一定意义上说明蔬菜价格上涨,人工成本可能是更为重要的因素,流通成本也有贡献,但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人工成本的上升不仅推动食品价格,还在一定程度上推动非食品价格。现在PPI的水平并没有2008年的时候来得高,但是中国的核心通胀,中国CPI非食品已经显著得比2008年的时候更高。其中,劳动密集型的产品,比如衣着等价格的涨幅异常惊人。

  经济走过刘易斯拐点,劳动力供应出现短缺,劳动力成本开始快速上升,从而导致通货膨胀。这个过程一般可以理解为供应的冲击。中国大概在不晚于2006年左右走过刘易斯拐点,出现劳动力短缺的供应冲击。那为什么在过去五六年时间里,经济增速仍然没有显著往下掉?这里面主要重要原因是,经济本身用简单的供求曲线去描述,存在一定的偏差。就是说把经济横断面拉开,有第一产业,工业、制造业,还有很多服务业,简单看为供应曲线左移,从而产出下降是有问题的?比如经济走过刘易斯拐点,首先劳动力价格水平超过农产边际劳动生产率,一开始表现出农产品的产量的下降和价格的压力。但是制造业,一方面因为边际生产效率比农业更高,而且有技术进步的空间,在工资水平快速上升的过程中,一开始并不表现为成本的压力和产出的减少。在经济走过刘易斯拐点,工资上涨经历若干年之后,等到劳动力价格压力逐渐逼近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边际生产率时,制造业部门面临产出收缩的压力,从而整个中国经济增速会承受明显的压力。我们认为这个过程可能会在2013、2014年左右发生,这将造成中国经济增速的显著下滑。

  东亚一些追赶型的经济体,包括日本、韩国,台湾地区都在曾经经历过这样的过程。比如日本,大概是1960年左右经过刘易斯拐点,直到1972年以后经济增速崩溃。在这期间,日本经济增速一直稳定在较高的水平。但日本CPI水平比1960年之前上了一个平台。在60年代那十年,日本CPI平均有5%的水平,而之前可能只有1%到2%的水平。同时可以看到日本PPI没有太大上升。既然工业品价格上涨不多,那么价格压力主要来自何方呢?从细项来看,主要来自日本农产品和服务业领域。这些行业更加劳动密集型,比如种蔬菜,理发、按摩,技术进步方式非常有限,而且劳动力密集程度比制造业高很多。而且,因为服务业和部分农产品存在不贸易性或者壁垒。这是为什么农产品部门一般在工资价格快速上升的时候是受到最大冲击。

  韩国也是一样,韩国是80年代中期左右到90年代初期走过刘易斯拐点,韩国物价水平也是体现出CPI较PPI出现显著上升。台湾地区也是这样。从东亚国家的案例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现象,工资水平的快速上升,在初期主要反应在农产品和服务业领域的价格压力,并没有摧毁制造业的竞争力。后期直到工资上升持续积累数年,经济才出现明显的下滑压力。日本经济在1960年左右走过刘易斯拐点,大概经历十年的高增长和高通胀,直到70年代初期经济增速终于下了一个平台。

  如果我们的看法是正确的话。未来几年中国经济将维持相对比较高的增长速度,但通货膨胀的平均水平将比过去显著要高。中国的通货膨胀的压力仍然在未来几年,在中国经济未显著减速前都难以得到根本的缓解。

  由于时间关系,今天的汇报就到这里。由于我们学识相对浅薄,一些问题在所难免,请大家多批评指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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